年更型文手，随缘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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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白］谁偷了本座的羽衣？
*信白24h——15:00
*勤劳勇敢耿直boy凡人信×外表高冷内心傲娇神仙凤白
*小学生文笔已上线！感谢各位神仙带我玩！很早就想到的一个梗
*大家新春快乐！！！
*把后来写的后续并了进来，这篇1w+，其实还没写完……
*勤劳勇敢的凡人真的能娶到仙子吗 这篇是告白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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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凤栖山脚下，有一座小村落，名叫守信村。此村民风十分淳朴，村民们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家家户户都崇尚美德，严于律己。
世代生活在守信村的老韩家自然不例外。
老韩家这代的独苗苗叫做韩信，字重言，这个名字寄托的寓意很明显，便是希望此子能一生都守住这个信字。
韩信出生时母亲难产，父亲后也因病郁郁而终，他便从小跟着祖母长大，如今快到了弱冠之年，祖母也早已年事已高。
但这丝毫不影响这位来去如风身手不减当年的当家主母拿着鸡毛掸子满屋子教训自己的孙子。
这不，韩信又被家法伺候了。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拿了隔壁老庄家那小子的东西了？跟你说了多少次！怎的就是不长记性？”
“我早就还给他了！”韩信双手护着脑袋大声为自己辩驳，一蹦一跳地躲闪着来势汹汹的鸡毛掸子，高高束起的红发上落着两根鸡毛。
“不问自取是为盗！小庄得了那嗜睡的毛病，你还欺负人家？你真是……”韩家祖母又朝着韩信身上招呼了几下。
被训的时候不能全躲了，韩信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不怎么疼。知道祖母气快消了，忙讨饶道：“我知道错了！奶奶您别打了，别累着您老人家！”
祖母气得喘了几口，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韩信。确实年纪大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这么折腾了一会儿有些吃不消。
她这孙子哎……怎么就这么不让她省心呢？
祖母长叹一声，放下手里的掸子，坐在一旁不吭气。
要说韩信啊，什么都好，干活快不偷懒，办事高效又稳妥。唯独有一个毛病，可能是手欠吧，老是喜欢顺手摸点别人的东西。
虽说事后韩信都会把东西还回去，大多数时候都是悄无声息就过去了，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守信村这个地方，小偷小摸那可是非常严重的行为，一旦坐实了有人行偷窃，那这个人名声就毁了。
韩信也知道他这样不太好，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啊！
比如这次，就是因为隔壁那个一天到晚睡觉的庄周天天抱着的像鱼不是鱼的枕头突然变了颜色，他就顺手拿来看看还有什么不一样嘛，看完就还了，哪有那些人说的那么严重。
韩信试探地挪到生闷气的祖母旁边继续小声地认错。
韩家祖母看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孙子也不忍心继续生气，择下韩信头上的鸡毛，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松了口：“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啊。”
“我尽量……”韩信一脸为难，看到祖母的脸色又有变黑的趋势，赶紧改口道，“好好好……我保证！”
他保证不让人发现！
2
韩信从小就听村里的老人讲一个故事，祖母也讲过好些遍，讲到韩信耳朵起茧，都快会背了。
仙女下凡的故事大家都听过吧？
天上的仙女来到凡间，在池子里洗澡，一个凡人拿走了仙女的羽衣，仙女失去羽衣无法回到天庭，就留在凡间，并与凡人相爱。而只有勤劳勇敢的凡人才有机会遇到仙女。
韩信每次听到这里都会忍不住吐槽，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能不能有点新意？
就像小时候大人们总是说小孩子不听话就会被山中的野狼叼走一样，韩信始终就只把这个故事当做故事而已。他也不太能理解，凡人拿走仙女的羽衣害得她回不了天庭，仙女应该很生气吧，为什么最后还会与凡人相爱呢？这分明是个很大的漏洞啊！
可但凡韩信不小心表露出一点点对仙女存在这件事的怀疑态度，祖母就会一脸严肃的讲起另外一个故事。
守信村……是真的有仙女出现过的。
约莫在六十年前，守信村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赤色火焰从天而降。当是时，神鸟长鸣，白衣仙子于滔天烈焰中现身，将天火收服。
村里年长的老人还保有对当年那件事的印象，只是每当忆及仙子的样貌，脑子里就好像浮了一层白色的雾，无论怎么也看不真切，只知道那样貌极美，凡尘间绝对无法得见。
众人也不知那仙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因凤栖山在很多年前曾有过凤凰栖息于此的传说，仙子离去之时又隐约有神鸟形态，众人觉得定是传说中护佑此方的凤凰显灵，便将那仙子称为凤仙。
自那场灾难后，村民们便在凤栖山脚下修了一座神庙，凤栖山也因此传出了名声，常有四面八方的香客前来乞求凤仙庇佑，香火旺盛。
韩信从小到大去那山那庙几百次，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倘若真的有仙女存在，好歹留两口仙气在这儿让他闻闻吧？
3
这天韩信像往常一样经过凤栖山，低头发现衣角上不知蹭到了什么污了一块，为了避免回去挨批，决定先自己处理一下。
半山腰上好像有口池子。那是他之前迷路的时候发现的，希望还能找到。
韩信循着记忆进了林子，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耳边传来似有似无的叮咚水声。
韩信一喜，是了，那口池子里流的是活水，应该就在附近。
因为人迹罕至，一旁杂草丛生没过了膝盖。韩信伸手拨开眼前的树枝，迈着大步子跨步走，强行开出一条路。
未几，一汪碧色映入眼帘，宛若缀在山间的玉石。
韩信正要朝池边窜过去，忽然被一道七彩炫光闪瞎狗眼。
4
池子旁边光滑的大圆石上放着一个自带荧光的物件，虽然是在大白天，可在阳光下依旧惹眼得紧。
韩信好奇的走近，那物通体散发着莹白，不时流转着一道道浅淡的七彩色泽，仿佛有生命般的一呼一吸，光芒不似远看时那般耀眼，倒是十分柔和。
怎么看也不像是凡物。
这……是什么好东西？
韩信手痒，在考虑完是不是不应该随便动别人东西之前已经把那物拿在手中了。
“……”这手快真的怨不得他。
韩信在心里默念他就是看看，看完马上走，谁也不会发现的！
掂在指尖才发现原来是一件整齐叠放的衣裳，只是这衣裳也未免太轻了些，看着不薄，其上还有不少白色的细绒羽毛，持在手中却没有重量似的仿若无物。
这池边为何会凭空多出一件衣裳？
韩信看了一眼手里的羽衣，又望了一眼平静的池面。
答案只有一个——有人私自下水游泳，应该带回村里接受批评教育并罚款。
韩信摸着下巴，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合情且合理。
不过这人到哪去了？该不会溺水了吧？
韩信动作小心谨慎地把看起来十分脆弱的羽衣叠好放回原处，开始盯着它出神。
又有谁会穿这样的衣裳呢？
忽的一阵咕噜噜的水声从池子里传出，韩信耳力极好，登时被吓得“噌”的站直了身子。
糟了，肯定是衣服的主人游回来了！
韩信一个慌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躲到了一旁半人高的灌木背后，在自以为很浓密的树枝的遮蔽下往池子里偷瞄。
5
只见原本平静无一丝波澜的水面自池中心的一点始泛起涟漪，涟漪中心有淡淡的血色晕染开，水纹逐渐扩大。
韩信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处，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哗啦——”
一道白影破水而出，水花四溅，还未落回水面就已化作一片氤氲的水雾，飘浮在光下，将那人露出水面的上半身虚裹着，仿佛置身于缥缈云雾之中。
雾气渐散，白皙如玉的肌肤暴露在天光之下，比那件有熠熠光彩的白色羽衣还要夺目万倍，仿佛沾上任何东西都是一种玷污。
三千银丝如雪如瀑垂于腰间，前一刻发尾还淌着水珠，下一刻便像方才的水雾一般落在空中悉数散去。林间山风掀起半湿发尾，露出背部绝美的线条。灵动的肩胛骨好似随时就能伸展出一双柔韧修长的羽翼。
韩信的心砰砰直跳，活像是闯进了一只横冲直撞的小鹿。
他活了快二十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
在守信村，偷看女子洗澡是要游街批评的。
怎么会有人光是一个背影就能美到让人无法呼吸呢？
韩信屏住呼吸，动作缓慢地挪动自己的位置，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看看池中人的正脸长什么模样。
脚下不小心踩到枯枝发出“吱呀”的声响，韩信动作一僵。
“是谁？”
宛如从雪山淌下的泠泠清泉，语气间自带一股清冽。明明隔着不算近的一段距离，却好像面对面说话一般无比清晰的落入韩信耳中。
韩信直愣愣的对上那道看向自己的目光和一副用世间最美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的绝色容颜，半晌无法动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我滴个亲祖宗啊……祖母说的仙女，竟然真的存在？！
6
李白眉头微蹙，略有恼意。任谁在洗澡的时候被偷看都不会有好心情吧？更何况，李白一只脾气不太好的鸟，啊不，神鸟。
李白的本体是一只白凤，化为人形至今已有千年。他刚从天界的变故中逃出，满身血污，正好借这口池子疗伤清洗一番，顺便在凡间避避风头。
选择凤栖山是因为此处灵气充沛，而且他曾经来过这里。上回随手帮忙处理了表兄修炼时失控的天火，救了凤栖山附近的村民，想不到那些村民们还在此处为他建了庙。
李白疑惑偷窥之人为何一动不动，侧过身欲从水中走出，银白发丝有部分垂落在胸前，遮住了半片春光，清可见底的池水方才没过腰线，再往下一些的光景隐约可见。
韩信只觉得鼻头一热，猛的回过神来，捂着鼻子撒丫子就跑，边跑边梗着脖子喊道。
“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跑的是真快，一下子就没影了。
7
李白的表情很不妙，连着池子里的水都被火气蒸热了几分。
被偷看已经足够不爽了，还被认错了性别。
他是公的好吗！
这凡人不仅大胆，眼睛还是个瞎的！
李白从水中轻盈跃出，身上的水珠像蒸发一般迅速散入空中。白玉般的足尖轻点，落在灰褐色的圆石上，紧接着李白发现了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他的羽衣不见了。
李白的羽衣是由他的一部分尾翎化成，他最近正是虚弱期，失去了羽衣，他没办法飞得很远，更别说回到天界。赤凤那伙人还在追捕他……
还真是祸不单行，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李白不爽至极，面上都覆了一层薄霜。
谁能拿走他的羽衣？难道是刚刚那个凡人？
按理说这周围他本是设了一层禁制，一般人走近便会被引导着拐到另外的方向，那个凡人是怎么进来的？
李白素手一挥，随意幻化出一件普通的白衫。比平时稍重的像是在克制的呼吸声宣示着李白正处在发怒的边缘。
韩信当时听故事的感慨没错，被偷了羽衣的仙子，确实是非常生气的。
8
逃出来的韩信仍然心有余悸，稍稍平复了心情之后又忍不住回想起刚刚的画面。
真美啊。
韩信一边走一边回味，这就是仙气啊！终于让他闻着了。
“嘿兄弟！你这一脸痴傻的是撞邪了么。”
迎面碰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刘邦，旁边还有一个张良。
如果说韩信是手欠的话，刘邦就是嘴欠了。
要是在平时，韩信肯定毫不留情的怼一句“撞的就是你”回去，不过此时他没那个闲功夫理会刘邦。敷衍地应了声：“回头再跟你说。”一把拍掉刘邦搭在他肩上的手，在看到刘邦身后的背篓时突然间想起什么。
“糟了，我答应了今天帮祖母送东西的，特意早点回来……哎不说了我先走了，告辞。”
刘邦一手托着下巴，满脸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韩信远去的方向，说了句：“肯定有问题。”
转回头立马换了一副狗腿的脸，笑眯眯地看向身旁人，道：“子房你说对吧？”
“……”张良表示不想理他。
两人继续朝着凤栖山的方向走，又碰上了一个人。
是循着韩信的足迹跟出来的李白。
刘邦走不动步了，呆呆地看着来人。作为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村民，刘邦这种反应是在是太正常了。
凤栖山出口人来人往，脚步杂乱，李白不想浪费自己所剩无几的精气去追踪一个凡人，于是就……跟丢了。
察觉到了两束注视着自己的视线，李白也停住步子回望过去，淡色薄唇几不可闻地掀动了一下又立刻抿成冷然的细线，似乎在等对方先开口。
常年在天宫生活的白凤仙君并不是很懂如何与凡人交谈。
好在刘邦是个话头多的自来熟，跟谁都能交谈。
被张良刻意的轻咳声唤回了魂儿，刘邦整理了下仪态，自以为风度翩翩地走上前，对着李白说道：“这位姑娘，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只一句就让李白的脸瞬间变黑。
“……”这个村里的人是不是眼睛都有问题？？？
要是李白知道他在守信村流传的故事里以仙女的身份存在了六十多年，李白估计要气得掉毛。
张良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刘邦。
9
“你说前面那个人？韩信啊！我认识我认识，可熟了！姑……公子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刘邦挠挠头，对认错人家性别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避免尴尬。
“寻物。”李白淡淡开口，惜字如金。
“寻物……？你东西掉了吗？”刘邦重复了一遍确认着，然后恍然大悟的笃定道，“那就没错了，肯定是那小子拿的。别人不知道他的毛病我可清楚得很！怪不得刚刚走得那么急……”
看着李白眸中亮起的光，刘邦思忖片刻，又继续道：“若真的是他拿的，我们必定归还。不过还恳请公子不要声张，这事在我们村挺严重的，我可不想害自己的朋友。”
“我只要找回我的东西。”李白垂眸略微颔首，算是做出了退让。
一行人来到韩信家门口的时候，韩信刚被以不守时为由家法伺候完一顿。一回头看见李白，韩信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看到一旁的刘邦张良，韩信的脑子清醒了。
不是幻觉，是真的。人家上门问罪来了。
祖母这会儿还没消气，要是再被她知道她孙子偷看别人洗澡，估计就要被逐出家门了。韩信忍不住为自己的前程感到一阵悲凉。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于是抢在李白开口之前，韩信一个健步冲到他面前，双手搂着李白的肩，一脸郑重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
鸦雀无声，一脸懵逼，目瞪口呆。
从里屋刚走出来的祖母听到孙子这句话，手里的簸箕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的苞米。
10
“这是……”祖母明显没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韩信果断地裹起李白纤细的手腕，微凉细嫩的腕子与温热带着薄茧的手掌相触，两人俱是一个激灵。
但是韩信没有退缩！坚持把人拉到祖母面前，硬着头皮说完自己的台词：“奶奶，我要娶她！”
“……”
雅雀无声，一脸懵逼，目瞪口呆。
“我……”李白从未经历过如此让他无法掌控的场景，他只是来要个羽衣，怎么还把自己给搭上了？？？
“你别说话，我来说。”韩信怕李白还是要告状，连忙打断，“从看到她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非她不娶了。”韩信头一回如此庆幸自己的脸皮够厚，要不然这么肉麻的词他还真说不出口。
现场是一地的鸡皮疙瘩。
李白被这一通狂热的表白搞的莫名其妙，心里有点奇怪的触动，但他还是要提醒一下这个可能偷了他羽衣并且眼瞎的家伙。
“我是男的。”泠然若山泉，低醇如陈酿，裹挟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很好听，但很明显是个男子的声线。
“男的……男的我也要！”韩信心里咯噔一声，不过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
雅雀无声，一脸问号，目瞪口呆。
“真是太感人了。”刘邦做小声啜泣状，拉起张良的手，深情道：“我也等不及了，子房，我这就去你家提亲！”
张良：“……醒醒，该搬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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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李白就留在了韩信家。
那天上门寻羽衣被疯狂表白之后，李白因为伤刚恢复太过虚弱而晕倒昏迷了，韩信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照顾了一天一夜。
李白醒来时，韩信正趴在他的床边熟睡，月光洒在他坚毅俊美的面庞，眼眸下一圈乌青，看样子是累极了。
说没有触动肯定是假的。
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凡人都能如此待他，而同门一起修炼百年的师弟却要置他于死地。
李白半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目光又落上了韩信的脸侧，脑中恍惚有个画面闪过，难以捕捉。
这个凡人……不知为何让他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曾经见过？可算起他上回来此处的时间，这人的父母还没出生呢。
李白没做多想，把心里的那点怪异抛在脑后。
说起来按照李白以往的脾气，若是有人偷看他洗澡，事后还扬言要娶他，那必然是要被他教训得很惨的，但李白此时竟发现自己已经快消气了。
许是因为并没有把那戏言当真，又许是因为落难之际这人的真诚善良让李白稍感暖意。
罢了，对方只是小小凡人，他堂堂白凤仙君就不与他计较了吧。
在韩信家中这几日，李白也询问了羽衣的事，但韩信坚定地表示他没拿，甚至发誓：“如果我真的偷了那件羽衣，就天打五雷轰！”
门外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李白挑眉看着韩信，韩信当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打开窗户冲着外面凶巴巴地大喊了一句：“谁家的小孩儿！别在我家门口放炮！”
羽衣是由李白的自己身上褪下来的尾翎做的，若是在近处，李白便会有所感应。所以韩信若是说谎，不需要雷公帮忙，他自己就动手了。
找寻羽衣之事暂且被放在一旁，李白现在首要之事是调养身体。凤栖山灵气浓郁，是上天偏爱的宝地，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养好内伤，到时候即便遇上追杀他的赤凤等人，也能有一战之力。
凤凰尊贵，在天界时他的凤宫就有许多侍从。因而在被韩信无微不至地伺候时李白颇为受用，全然没想到对方是把他当成未来媳妇儿在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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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马上要娶亲的消息几乎传遍了街头巷尾。
守信村民风开放，男女皆可通婚。且邻里关系和睦，不管是谁家的喜事，那都等同于是全村的喜事，好多看着韩信长大的大爷大娘们都跟自家儿孙讨媳妇似的高兴。
“哎，韩家小子！”张大娘挎着一篮子鸡蛋在街口拦下了韩信，把篮子往韩信手里一挎，满面春风道，“听说新媳妇身子有些虚，快拿去补补！”
“谢谢张大娘！”韩信感激道。
“来来来我这拿几个新鲜果子回去，今天刚摘的！”
“谢谢李大叔！”
“有空带媳妇儿上我这儿做新衣裳啊~”
“好嘞赵姐！”
“……”
13
李白开始慌了。
他本以为韩信只是害怕落了偷拿别人东西的罪名，怕被责罚才说要对他负责。可是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行，他得抓紧找回他的羽衣，然后离开这里。
李白自认绝无可能真的做出嫁为人妻这种荒唐之举，区区凡人也勉强不了他。
他担心的是赤凤的人若是发现他的踪迹，可能会连累这座村子里的人。以他现在的状况自保尚且吃力，更别说保下他人了。
“啪嗒——”木门被轻轻推开。
满载而归的韩信蹑手蹑脚地进门，转身就看见了端坐着的李白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奶奶回来了吗？”韩信用口型问道。
李白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摇了摇头。哪有人进自己家跟做贼似的？
韩信似乎松了一口气，明显地站直了身子，把手里的篮子往旁边一放，一边说着：“还好还好，不然我提前跑回来又要挨骂了。”觉得有点渴，便取了个碗倒水喝。
“为什么？”大概是觉得住在别人家里态度还是不要太冷漠比较好，李白难得的接了话头。要知道我们不善与凡人交往并且坚持高冷形象的仙君大人这两天在韩信家开口说话的次数那真的是数都能数过来。
清冽动听的嗓音比入喉的凉水还要人心情舒畅，韩信顿时觉得满身的疲软都烟消云散了。
也不知道李白问的是他为什么提前回来还是提前回来为什么会挨骂。韩信搁下碗，走到李白旁边，拉了个板凳坐下，闪着异常光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李白，一记直球：“见不着你，没心思做事，就先回来了。”
因为身份尊贵性子冷清，在天宫的时候就少有人敢接近李白，更别说像这样亲昵的讨好了。换做是以前，若是有人像韩信这样时不时地对他说这种话，李白保证用三味真火烧那人的屁股。
而此刻，李白被那双干净的眸子和里面近乎直白的感情盯得有些不自在，稍稍偏过头避免了对视。
“喏，这个……给你的。”
李白低头看了看递到眼前的那束小小的浅紫色野花束，又看了看对方满是期盼的眼神，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这束丑花，也没去琢磨对方的小心思。
在天界蓬莱时，时常有神鸟一族给凤凰献花以表敬意。而在守信村，这种零星娇小却馥郁的花朵，是献给心上人的。
“所以……你明天能陪我一起去吗？”韩信的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李白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说话就是默认哦。”
“……”到最后也只是从嗓子里逸出一个淡淡的“嗯”来。
他擅长冷眼对待一切阿谀奉承的假意，却不知道怎样面对一颗赤诚的真心。
算了，出去走走也比闲在屋子里强。
“你真好。”韩信笑得不见眉眼。
李白不自觉地被眼前人的喜悦所感染，心头微动。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来了，就好像曾经也有人这么哄过他……
14
翌日一早，韩信一骨碌从地铺上爬起来。先前为了方便照顾昏迷的李白，他直接在自己屋里的地上铺了个席子。
李白也没拒绝，毕竟和凡人靠近也能帮助他隐匿气息。被昔日同门追杀到躲在一个凡人的家里，李白想到此处便不禁自嘲，他堂堂白凤仙君怎么能混成这样？
天刚蒙蒙亮。
韩信呆呆地坐着，神情有些恍惚，好似宿醉过后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眼前仍有旖旎的画面在晃着，韩信甩了甩脑袋，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眼神才慢慢恢复清明。
罪过……太罪过了……
他梦到他和李白在一处仙雾袅绕的池子里翻云覆雨，李白情动的表情和声音还在他脑子里回荡。真实得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太刺激了……
韩信猛地清醒过来，慌乱地掀起被子看向自己濡湿了一片的裆下，像是被人猛敲了一记，又是慌乱又是羞愧。
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过了令人血脉喷张的美人出浴，之后又天天和美人共处一室，会有一些成年人的想法也很正常……吧？
韩信试图说服自己冷静下来，蹑手蹑脚的裹着被子出去清理。
天呐，要是被发现，仙子会不会杀了他？
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还没开过荤的纯情农村小伙儿韩信顿时感到一阵后怕。
15
阳光透过窗缝照进屋内，榻上的人儿呼吸均匀绵长。
清理过后的韩信在内心的一阵纠结过后，还是带着罪恶感忍不住的来到床边蹲下，托着腮有些痴迷地注视着床上人的睡颜。
好看的光晕在李白一尘不染的衣襟上散落，韩信看着看着，竟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像做梦一样。
虽然自己做的梦明显尺度比这大的多……
望着李白沉睡的面容，韩信耳根有些发热。回忆起梦中他的手在那雪肌上任意游走的美妙触感……好想再摸一下。
不行！这样太不礼貌了！
脑子里后知后觉闪过克制自己的想法时，已经迟了……毕竟如果韩信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手的话，那他就不是韩信了。
更何况此刻还色迷心窍。
指尖刚触到李白光滑如瓷的肌肤，下一刻韩信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
“哎哟……”韩信捂着摔疼的屁股哀嚎了一声。眼前冒金星，顺带把满脑子旖念也摔没了。
李白看清了眼前人是韩信，凤眸中的凛冽寒意瞬间散去，心中有几分歉然。还好他现在灵力没恢复，用的力道不是很大。
这也不能全怪他，谁让这个凡人毛手毛脚，竟然摸他……这可是冒犯！
“你……没事吧？”李白清了清嗓子，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扶一下。
“没事！”韩信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本来想坐到李白旁边，回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又心虚的坐到自己的地铺上。一股寒意爬上后脊梁，心想完了，这下要被处置了。
“……”李白不得不反思一下，他刚刚那下是不是有点重了？
韩信见李白垂着眸不说话，怕他多想，赶紧开口转移重心道：“出门在外确实得有警惕心，尤其是仙子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要小心，可不能让坏人占了便宜。”
李白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诚恳的韩信，难得地调侃道：“占便宜？像你刚刚那样吗？”
对此韩信理不直气也壮地表示：“我是好人！”
做春梦……好人也是会做春梦的嘛！又不犯法！
“我知道错了！仙子不要取笑我了……”韩信涨红了脸。
“李白。”
“嗯？”韩信没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
李白一开始觉得没有必要向一个萍水相逢的凡人透露自己的名字，反正等他找到羽衣就要离开了。但是总被仙子仙子的叫着他也觉得别扭，尤其这人之前还错认了自己的性别。
“李……白……”两个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这是韩信听过最好听的名字！
韩信咧嘴笑道：“我叫韩信，言而有信的信！”
“我知道。”李白几不可闻地扬了扬唇角，凤眼微眯，“所以要是让我发现你说谎的话……你就完了。”
“……”韩信打了个冷战。难道说是仙子察觉到他隐瞒了什么？
“那个……仙……李白，你昨晚休息得如何？我这个人睡觉不踏实，有可能还会说梦话！我怕……怕吵到你了……”韩信此刻慌得一比，万一他昨天睡觉说了些什么荤话或者有什么不雅的举动，那就完了。
李白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说来奇怪，李白向来浅眠，就像清晨韩信靠近时就已有所察觉，可半夜时刻他却睡得尤其安稳。
李白想了想这里有什么能让自己安心的存在，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能被他一掌掀翻的凡人，然后淡淡移开了视线。
“那就好。”韩信松了口气，自己的小命暂且算是保住了。“时候不早了，那便准备出门吧？”
16
“等等……戴上这个。”
临出门前韩信叫住李白，直接给他戴了个带着白纱的斗笠。
先别说李白一头银丝惹人注目，就是那张“此颜只应天上有”的脸，韩信也不想让别人多看。算是他的小私心吧。
李白的脸黑了一瞬，竟敢随便往尊贵的凤凰脑袋上扣东西？
不过也只是略有不爽，李白也不想让自己太显眼，暂且原谅了这个凡人无理的举动。
白纱垂落，李白的面容隐匿在其下。外面的景物也被蒙上一层白色。
对李白来说，当然不存在看不清路这种事，神识之下一切都清清楚楚。
可韩信不知道。心满意足地看着头戴斗笠的李白，然后就牵起了李白的手，带着他走出屋门。
李白凤目圆瞪，满脸不可置信。
“大胆……”凡人二字还没说出口，上空隐隐传来一声尖锐的声响。李白神色骤变，屏住气息，整个人往韩信身上靠了靠，希望自己的气息能被旁边人盖过。
“怎么了？”韩信敏感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耳中的声响在上方盘旋，李白的掌心开始冒汗，压低了嗓子道：“有点不舒服。”
韩信赶忙扶着李白的肩，让李白倚靠着往回走。肩膀上被粗布衣服遮盖的红色胎记忽然闪了一瞬红光。
声响渐渐远去，然后消失了。
李白站直了身子，觉得事有蹊跷。刚刚他以为行踪已经暴露，可是赤凤的人却继续往东去了。
“肯定是还没恢复好。都怪我非要让你出门。”
韩信在一旁心焦的不停责怪自己，看得李白有点于心不忍。他刚刚只是想利用这个凡人的气息藏匿自己。
“我没事了，我们走吧。”李白气息平稳，脚步稳健地往前迈了几步，示意韩信跟上。
“还是回去休息吧……”虽然很想李白陪自己去，但是李白的身体肯定是最重要的啊！
“不。”白凤仙君向来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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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太好了吧！”
“肯定是个大美人啊……”
“韩家小子真有福气！”
“……”
“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韩信一脸自豪，好似获得了守信村终身成就奖。要是他真的能娶到李白，那人生巅峰也不过如此了！
“哎，那个仙子真的能嫁给你啊？”刘邦溜到韩信旁边，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刘邦非常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韩信笑了笑，不说话，目光望着遥远的天边。
他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啊。从小听故事的时候就觉得那个美好的结局是凡人自己的幻想，所以这事真的落到自己身上，韩信心里比谁都有数。
他只是想……让这个梦做得久一点。至少现在，李白还在他身边。这世上能有几个凡人可以像他一样有仙子相伴，就算只有几日那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你……唉！不说了，我去搬砖了。”刘邦一脸“兄弟看开点”的同情，拍了拍韩信的肩膀。
“快滚。”韩信笑骂一声，往刘邦跑的方向扔了块石头。
本就未达眼底的笑容隐去，韩信眸色深沉，略显黯淡。
他知道刘邦是在提醒他不要陷进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里，可是感情这种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从见到李白第一眼，他就知道要糟了。说他是见色起意也好，一见钟情也罢。韩信从未有过那种感觉，一颗心被完完全全地牵动，可又好像终于找到久违的归属。
他在守信村生活了这快二十年，时常会产生一种脱出凡间的游离感，就好像他不属于这里。韩信其实知道自己不是老韩家亲生的，他是祖母在村头捡来的，但祖母不说，他也就装作不知情，这并不影响祖孙俩的感情。
这些年，韩信都在努力融入这里的生活，但许是天生感情淡薄，他很少对什么事物有强烈的喜恶。
可李白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渴望。那是一种即使知道自己的愿望是奢求，也想要尝试的念头。
凡人和神仙，有可能在一起吗？
倘若注定没有结局，为什么要让他们相遇呢？
如果时间倒回到他见到李白之前，给韩信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偷看李白洗澡的！
这么一想，韩信突然觉得明朗了许多。
他从未后悔过遇见李白，这便够了。
说不定小时候听的故事是真的呢？
18
话说回来，李白的羽衣到底哪去了？
天界桃源，一位手持羽扇的仙君懒懒斜倚在桃树下，摊掌接住一片嫣红桃瓣，往虚空一散，便化作一条红色飘带，缠绕在如玉指节间。
姻缘天注定。
19
“那后来呢？？？”小萝卜头一号二号三号围着中间讲故事的人，叽叽喳喳的问道。
“后来啊……”韩信眉眼间尽是化不去的笑意，“后来仙子就和凡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啦。”
“为什么呀？仙子为什么要和凡人在一起？”小萝卜头一号拧着眉头，满脸写着想不通。
“可能是因为那个凡人勤劳勇敢聪明机智身手矫捷气度不凡，还长得特别英俊吧！”韩信盲目分析之后如是说道。
李白刚好从旁路过，听到某人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回头撞进一汪满是爱意的眸子，春水微漾。
20
因为凡人偷走的不是羽衣，是仙子的心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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